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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纪福音战士》与《进击的巨人》的“灭世”&神学——上篇
《新世纪福音战士》与《进击的巨人》的“灭世”&神学——中篇
各位大朋友小朋友们好！
在爱的力量下，我和雷雷的灭世专栏终于迎来了终篇，虽然近期更新的EVA和巨人的剧情都让人身心疲惫，不过还是要继续履行我们探讨灭世和神学的初心。
灭世之旅关于灭世部分，结合《EVA》可以将其分为两种形式，一是人类作为“暗之子”将永远从地球上消失，这是使徒的目的，他们是想回归亚当引发第三次冲击毁灭罪恶的人类。二是人类补完计划，也就是SEELE的最终目的完成人类补完，让所有人类回归一个主体，这样才能得到心灵的补完，而这一部分的内容与基督教、犹太教文化没有关系。结合《巨人》，我们所说的“灭世”主要是指艾伦后期发动的地鸣，向全世界宣战以此保护对他重要的帕岛。
首先让我们先从《EVA》这部作品出发。在上所述，耶稣的降临能带来对人类的救赎：犹太教是寄望弥赛亚降临，以给他们带来救赎；而基督宗教则认为耶稣基督就是弥赛亚，救赎已经降临，特别是在《圣经》中提到时代终结的部分，与耶稣再临时最后的审判有关。这两大宗教末日后的创世，都是基于信仰与道德为标准，决定灵魂的去向。《EVA》中的“人类补完”是将人类灵魂合为一体，为了解除人与人之间的心灵屏障，让不同的心灵世界能够互补，从而走向世界重点——成为永生的“神”。
很显然，这种观念在所有宗教传统中是完全不存在的，而这一部分，即“创世”主要是源自希腊的俄耳甫斯教（信仰狄俄尼索斯的秘密宗教）和柏拉图主义。
（左图：赫西俄德 Hesiod《神谱》；右图：古罗马时期的狄俄倪索斯雕像）
从早期的资料来源和图像描绘中得知，被称以英雄人物兼诗人奥斯菲，其母是九位缪斯中司掌“史诗”的卡利俄佩，父亲是色雷斯的河神俄阿格洛斯，也有说奥菲斯与阿波罗的关系比其父更为亲密。关于他最为经典的故事，就是到冥府接回妻子欧律狄刻，冥王告诫离开地狱前万万不可回首张望，但在即将抵达人间前一刻，奥菲斯忍不住回头瞧向妻子，导致妻子欧律狄刻堕回冥界的无底深渊。
（荣格《红书》中的“世界之乱”；1922年11月25日，火从穆斯皮利（Muspilli）中冒出 来，窜到生命之树上。一个循环已经完成，但这是在世界之蛋中的循环。一个奇怪的神，无名的孤独之神，在蛋中孵化。烟和灰产生新的生物。”在挪威神话中，穆斯皮利是火神所在地。）
在最早的假设中，俄耳甫斯教是以俄耳甫斯为教主的宗教，他们最独特的一点是拥有轮回转世的宗教观，也是以讲「从原子到宇宙万物周期性的出现和消失」、「灵魂回到肉体」、「所有众生和事物的神性本质」为主。同时它们还假定了七种散发：以太（aether-精神）和混沌（chaos-物质），从这两者中化现出世界之蛋（宇宙之卵），太初神祇法涅斯便是诞生在其中。
（以尼克斯形态觉醒的莉莉丝）
《EVA》中大多都是体现在：人类灵魂的诞生之地，莉莉丝之卵，即“黑之月”；将所有的人类合一，回归卵的状态，即“人类补完”（对创世的逆过程）；在“人类补完”时，绫波丽回归莉莉丝，也是“世界之卵”的意象，即重创世界。（关于这点的描述与后述的巨人有异曲同工之妙）
（左图：弗朗西斯科·德·罗西在十六世纪所描绘的法涅斯圣画；右图：夜之女神尼克斯）
许多早期神话的思路主题在新的传说中显而易见，法涅斯被认为是孵化自时间之神柯罗诺斯和必然定数女神阿南刻的世界之蛋中，是有着雌雄同体，处于隐形的神性世界和突显的人性世界之间的神，之后有了光明之神诞生自虚空或含水的深渊并且孕育了宇宙的说法。而在法涅斯的时代，创世就已经开始，万物开始分化，但仍是会聚合在神的身上。
另外，在俄耳甫斯教中，认为黑夜女神尼克斯是宇宙最初的本源。在诸多古典艺术造型中，她是穿黑色星花纱衣的妇女，怀抱着幼年时期的死神和睡神的年轻妇女。于记载了俄耳甫斯神谱的《圣辞》中，她是高于所有超原始神的最伟大的神祇，必然定数女神阿南刻、创力命运女神赫玛墨涅、自然法则女神阿德拉斯忒亚三大超神皆是其分身。这也在说明，纽克斯同时也是法涅斯的母亲、妻子和女儿。
所以隐喻了在第三次冲击前，亚当、使徒和EVA都试图与莉莉丝结合，亚当相当于是莉莉丝的妻子，eva相当于是莉莉丝之子，使徒是介于两者之间的同化体。这些都对应了法涅斯与莉莉丝的多重分化关系，并且也是灭世以及成为创世的一大关键。
再看回来巨人目前的漫画剧情进展，截止到138话，谏山创终于收回了第1话的开头艾伦在树下睁开双眼流泪的伏笔，困扰粉丝12年的疑惑终于解开。那是三笠在梦中和19岁艾伦过完余下四年后送走艾伦的一幕，而再次睁眼时艾伦又回到了树下，可以理解为他再次开启了人生的轮回中。
（《进击的巨人》第1话(左)和第138话(右)）
当然，三笠所看到的世界到底是不是艾伦所灌输的、亦或是阿克曼一族的力量、再者就如同138话的标题“长梦”一般，只是一种可能性的梦罢了，这都要等到下集全部揭晓，但是我们可以十分肯定的是，第1话中小艾伦所倚靠的那棵树便是一切“轮回”的起始点！
这就与上篇所说北欧神话中的“世界之树”相对应，与《EVA》中俄耳甫斯教的故事流传不同，他并不是着重描写创世的荣光。在北欧神话中，主要描述了诸神毁灭的结局，在世界之树枝干构成的整个世界里，万物消亡后新的生命再次形成，一切都是有所循环——平行世界最初的来源。世界树的连接着九大世界，分别为中庭、阿斯加德、赫尔海姆、尼福尔海姆、穆斯贝尔海姆、约顿海姆、亚尔夫海姆、斯瓦特海姆、华纳海姆。这九大世界互相依存，互相影响维系着世界的平衡。
但这样的平衡却被“诸神的黄昏”所打乱，最初是由于世界树底的巨龙尼格霍格日夜不休的啃咬着树根，但由于啃咬的速度与大树生长的速度相同故世界的平衡才没有崩坏；由于人类居住的中庭世界不断地经历自然的灾害，巨人之国约顿海姆也不断壮大，开始通过彩虹桥进攻诸神所在的国度阿斯加德，导致世界陷入了矛盾与战争中，世界之树也因此崩塌。尼格霍格咬断了树根，滔天的洪水埋葬了巨人、神灵和其他世界的所有生命。世界毁灭，宇宙又再次迎来新的轮回，而躲在森林里的两个人利布和里普特拉西尔活了下来，他们便是人类的祖先，他们在北欧神话中又开辟了属于人类的新世界。
以上便是北欧神话中从“世界之树”到“诸神的黄昏”以及“新世界”诞生的过程。也是我们从发现《巨人》许多元素是参考北欧神话时，开始着重研究与探讨的，也正如同我们所想的一样，现在的剧情来看正是在围绕着世界之树、矛盾、战争、毁灭、重生这几个名词。
而《EVA》所架构的神学体系中，也是由一棵树为出发点——卡巴拉“生命之树”。
卡巴拉是犹太人的的神秘主义学，是一种在犹太教使用的神秘符号，属于犹太教哲学传统卡巴拉的其中一部分思想。在《EVA》中出现的“生命之树”，则是来自于公元2世纪著名拉比领袖阿奇巴，及其弟子对《以西结书》第一章神奇心象的讨论成果，后被命名为“王座神秘主义”的派别引入。卡巴拉生命之树相当于《希伯来圣经·创世纪》中提及的生命之树，同时也有可以让人永生，亦或在经过之路上可达到永生的境界之意。
生命之树由10个质点（Sephira，复数Sephiroth）和22条路径，大概被分为三支柱，四个世界的基本结构。这里可以参照的部分其一，10台eva分别占据生命之树的10个质点（圆），即守护境界的天使；其二，初号机以卡巴拉修行者的身份完成圣化，也就是成神之路。
（左图16世纪画家缯画的空中花园；右图老彼得·勃鲁盖尔所画的《巴别塔》（1563））
马尔杜克和尼布甲尼撒都属于巴比伦元素，马尔杜克是巴比伦的守护神、主神和巴比伦尼亚的国神。尼布甲尼撒指的是尼布甲尼撒二世（与一世无关系），在《圣经列王纪》和《耶利米书》中描述了他征服犹大王国的过程。在《创世纪》第十一章，记录人们要修建一个通天塔，即“巴别塔”，也就是我们比较熟知的空中花园（古代世界七大奇迹一，又称悬园），有学者认为当时是由尼布甲尼撒二世实施“巴别塔”的后期重建。
“巴别塔”寓意了人对神的僭越，在所有的版本中，整个故事的基础都是在说人尝试通往天堂，上帝见此情形就把他们的语言打乱。在《EVA》中，马尔杜克机关为了寻找eva的驾驶员而设立，实际上其背后操控是SEELE。无论是哪一种隐喻都象征了SEELE要让人类成神，并重新创造世界。
（《EVA》漫画版碇源堂吞食亚当胚胎）
其实在上面说到法涅斯撕裂了原有世界的黑暗状态的故事中，还能涉及到相对的一点是关于之后宙斯吞食他的情节，与在《EVA》故事中碇源堂想要吞食亚当胚胎的发展如出一辙，因为只要与莉莉丝节后后才能完成成神。在漫画版中很清楚的告诉读者，绫波丽在最后以自己的意志拒绝了亚当，因此碇源堂计划落空。
至此，俄耳甫斯教与《EVA》的故事结束。
创世之作回顾日本从70年代至今那些令人感慨的作品，似乎都脱离不了“灭世”、“末日”的成果，也许有的是机缘巧合，但在盛世中依旧能描绘出这种氛围，难免会发出疑问，这就是大佬们的喜爱点吗？
从某种角度上来看，“世界系”的作品影响也层出不穷，并且绝不仅限于机甲战斗和太空等科幻题材。
1973年，《日本沉没》上映，同年永井豪的代表作《恶魔人》完结，一同毁灭的“发言”让当时的人们感到无比震撼。
1982年，在大友洋克的《阿基拉》连载期间，也无法掩盖其震撼人心的描绘，1988年电影上映，更是被人们称为神的预言。
1997年，庵野秀明《新世纪福音战士》诞生，灭世场景的复刻使得人们进入了面面相觑的状态。
2009年，谏山创带着《进击的巨人》出世，看似是将人类逼到被高墙筑起的世界里的巨人，却是以毁灭命运的前提，着人类自由的时代命题。
能支撑起《EVA》是导向社会的聚焦点，是当时社会下年轻人的写照。充满末世的氛围激发了全民性的精神创伤，极具神学的启示录风格激发了人们的求知欲。暂且不说最终章的内容，庵野秀明将这个模糊与残缺的作品诉说出来，注定赋予了《EVA》一段长久的生命力。好比，城墙破了，砌上新的石砖，才能有新的世界。嗯，我没有在内涵《巨人》。
（《进击的巨人》最终季第12集）
诚然，《巨人》下一话就要迎来大结局，但仍还有许多谜团没有解开，比如阿克曼一族，比如三笠。目前可知晓的情报中，阿克曼一族是巨人之力的副产物，在觉醒时会头痛，对于危机都十分敏感（比如最近的一次是萨克雷总统死前），这样强大的力量是阿克曼一族的族人通过“路”把战斗经验慢慢叠加分享，简单来说他们是拥有人形外衣的巨人。
在最新话中，阿克曼一族无法受到来自怪诞虫的威胁，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消灭巨人之力这一万恶之源，可以理解为神话中“新世界”后的人类，这样一来又对阿克曼一族的存在意义揭开了新的面纱。
而三笠的梦中，两个人逃离了战争不选择“灭世”，亲口对艾伦说“一路走好”的结局其实还是在暗示第一话中的艾伦在树下睁眼，所以我们可以理解为官方给了我们一中假设，在本次艾伦的轮回中，如果三笠选择了私奔结局，艾伦又将会回到起始点，通过世界之树的指引回到世界还未被毁灭的时间，从头再来；但是三笠握紧了围巾，选择让艾伦解脱，结束这个永无止境的悲剧。这么一想阿克曼都是“无悔的选择”了。
说到最后，无论是谏山创的施虐计划还是庵野秀明的计划通，必定是会给大家带来有人欢喜有人悲痛。但说实话，其实作为新一辈儿的年轻人视角去看待，无法与导演和STAFF们在作品中所倾注的情感相比。我们每一个人的解读方式或许有所不同，但庵野秀明至少在最后给出了我们一个答卷，一个像致不太完美的青春的答卷。
目前还剩后一话的谏山创，不知道现在会不会边欣赏着前辈《EVA》剧场版边与编辑讨论着最新的虐读者情节，然后还要和老婆一起联系桑拿屋的准备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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